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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9年,Yeti车队的大卡车从美国国家系列赛佛蒙特站出发,前往加拿大蒙特圣安娜的世界杯,我正好搭了个顺风车。躺在后座的是一位性格安静、红头发的速降车手,他的名字叫做阿隆•格文(Aaron Gwin)。Yeti 的机械师,也就是我的朋友Patrik Zuest,他对我说,“留意这个家伙,他一定会出名的”。那一年的蒙特圣安娜,阿隆•格文成为世界杯速降赛第一位进入男子组前十的美国车手,那是他骑山地车的第一年。他曾效力过Yeti、Trek和Specialized车队,如今正在YT车队,在他的速降生涯中,四次斩获世界杯年度总积分冠军,摘得15个单站胜利。从无名小子到世界杯的助燃剂,他的名字将名留史册,但我们对他的过去并不了解,除了蒙特圣安娜的成名之战,Yeti车队,还有他曾经参加过摩托车越野赛。阿隆•格文来自哪里?为什么他会成为传奇车手?上个冬歇期,科林•马尔(Colin Meagher)跟阿隆•格文进行了深度对话,将他的过去呈现、剖析于你的眼前。


阿隆•格文是什么从时候开始骑车的?

我小时候,爸妈经常带我去附近的公园,其中有个公园里修建了BMX场,看起来非常好玩,我四岁生日时,爸妈给我买了单车,我就开始骑车了。爸妈告诉我,我小时候精力很旺盛, 总是不爱睡觉。所以从一开始,BMX就是燃烧精力又很好玩的工具,骑够了车我晚上才肯睡觉,这就是我骑车的起点吧。

那个BMX场在哪里?

在棕榈泉旁边的沙漠温泉市,距离我住的Morongo Valley只有15分钟车程。我在那里骑了两年车,但后来那个地区发生了团伙暴力和飞车射击事件,最后BMX场被关闭了。那个地区经济条件比较差,所以总会出事情。

奇怪的是,BMX场被封之后,他们把那里推平了,那块地空置了13年。我18岁时,市政府决定在旧址上修建加州第一个只用于BMX的公园。那时候我经常在滑板公园里骑车,能回到那块地方的感觉很不错,虽然治安还是很差,暴力问题依然存在。几年前,我有个一起骑车的朋友在那个公园中弹,幸好他现在还活着,那个地方真的很疯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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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参加比赛是什么情况?

当我骑车足够好,不会在BMX场翻跟斗之后,我就开始参加比赛,现在想起来还蛮有趣的。那场比赛我和其他5个小伙伴一起出场,我们冲下最后一段直路就能到达终点,当时我排在第二位,我前面那个小朋友突然在最后的跳台摔倒了,我担心他会受伤,所以停下来帮他。后面的小孩趁机超过了我们,摔倒的那位小朋友起身之后,他甚至推着车赶在我前面冲线了。我还记得当时没有人出来阻止,我感到非常惊讶,比赛居然像正常进行一样确定了成绩(笑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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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现在还像小时候那样求胜心切吗?

当我清楚地意识到第一名的战利品要更为丰厚之后,我一直急切地渴望获胜。我总是想骑得更快,跳得更远。几年后我的速度已经到了非常快的地步,我妈还会和我做交易。她说,“如果你能跳到那里,我就带你去面包店,你想要什么甜甜圈都买给你”。通常我都能达到目的,但有时候会适得其反。有一回因为风太大,我为了得到妈妈说的香蕉圣代,差点把自己摔死。那次不仅是我自己,连单车都摔残了。补充一点,如果冰雪皇后冰淇凌看到了这篇文章,我要告诉你,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吃你们的冰淇淋。

你的BMX生涯有多成功?

有三四年,我接连收获了地区赛的第一名,还在国家级别的专业赛拿过我那个年龄组的前五。还拿过几次国家赛的第一,但奇怪的是从未得到国家锦标赛的冠军。有趣的是这跟我在速降领域的状况一样(笑),一年到头所有的大赛都得了第一,参加11月的锦标赛时,我甚至连资格赛都没有过,要么是有人从侧面撞到我,要么有车手在我前面翻车,结果我被绊倒,后面一大群人也都堆在一起,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。

比赛之外也有很多趣事。从我7岁开始,我一直有厂家赞助。曾经,我为一个名叫Dan’s Comp的邮购公司效力,他们带我去全球各地的比赛,车队还有Vans的赞助,所以我总有免费的鞋可以穿,我觉得这是最酷的一点。那时候我才8岁,就过上了很多车手梦想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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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我意识到第一名的战利品更加丰厚,我对胜利的渴望更加强烈了。”

你那时候对获胜的想法和现在一样吗?

我感觉已经进化了。随着年龄增大,我更趋向于享受比赛的乐趣。小时候,我喜欢骑车,但比赛的压力会降低这种乐趣。现在,我可以尽情享受骑车和比赛,忽略围绕比赛而存在的压力。竞争是我一直喜欢的事情,这种感觉每一年都会比以往更加强烈。 

为什么你不继续参加BMX比赛了呢?

9岁的时候我就不骑BMX了。接下来几年断断续续地也有骑BMX, 我们不知道是否有值得参加的比赛,或者我该重新找个方向。

我决定重新寻找出路。那时候我一个星期骑三次车,大部分周末都会参加当地的比赛,每一两个月会参加国外的赛事。对那个年龄的小孩来说,这样的生活太忙碌了。那时候BMX还不是奥运项目,所以我也没什么进步的愿望。我只想和普通的孩子一样,有更多时间呆在家里,和朋友一起玩耍,不用像我那样奔波。

是什么促使你接触摩托车越野赛?

有四年时间,我穿插着玩BMX和摩托车越野赛,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棒球,甚至有几年我成为了All-Stars球队的投手。棒球的某些特质很吸引我,但带来的兴奋感永远不可能与单车相比。

越野摩托车是我从小的梦想。我认为骑摩托车是最酷的事情,尽管我爸妈都从事医疗领域的工作,我爸是理疗师,我妈是护士,尤其是我爸,他一直认为越野摩托车太危险。他见过很多被送去医院的年青人,都是因为骑摩托车摔的,他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。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没有摩托车。在我妈的帮助下,终于让他接受了摩托车,我爸在我12岁生日时送给我一台Kawasaki KX 80作为礼物,我非常兴奋,车子刚到手的两个星期,我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去车库,在这台车上坐一坐(笑)。6个月后,我就带着这台车参赛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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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,我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骑越野摩托车,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喜欢这项运动。小时候我会给自己很大的压力,一定要表现好,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压力。”

你一开始参加越野摩托车赛时就有很好的成绩吗?

总体来说,我的成绩相当不错。除了我12岁时爸爸送给我的那台,在那之前我从未接触过摩托车。但我有BMX的技巧,实际上对我有很大的帮助,但我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离合器和传动装置的方位。我家现在还保存着我第一次骑摩托车的视频,我尝试了20次,才顺利地开动(笑)。

骑越野摩托车的第一年,我们通常一个星期才骑一次,因为距离我家最近的摩托车线路要半个小时车程。第一年之后,我开始认真对待,骑车的次数增加了很多。14岁,我可以将时速提高到125公里,开始在新手组拿冠军,15岁,我可以和一些有厂队赞助的青年车手相抗衡,这时候我才开始将100%的专注力投入到越野摩托车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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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受伤,阿隆•格文试图成为专业越野摩托车手的愿望落空,尽管他经历过惨痛的摔车,但他在世界杯速降领域取得了更辉煌的人生。

听说你骑越野摩托车受过很多伤?

那时候骑摩托车已经算是步入正轨,但我受过几次伤,所以进步就慢了。我第一次严重的摔车是在德克萨斯州的业余赛上,有位车手检查过赛道之后,决定将三连坡直接当双坡飞过,我因为在他身后,所以不得不跟着他,我身后的车手大概是这样想的,结果他落地时砸在我身上,我左臂上肘关节那块骨头被撞裂了。

那一次我休息了三个月,回到摩托车上不久,又把肩膀摔到脱臼,后来成了习惯性脱臼,所以我必须动手术,又休息了4个月。肩膀康复后,有个周末我正在骑车练习,正当眼前出现一个大跳台的时候,我的手从车把滑脱,而我就这样飞了出去。当时摩托车是四档,几乎是全速,人和摩托车都飞了,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恐怖的摔车,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。当时摔得很惨,背部的伤持续了很长时间,但现在的我活得很好。

恢复健康之后的几个月,我又摔了一次狠的,一只脚骨折了,这是我骑摩托车那几年最后一次摔车(笑),当时精神上感觉很痛苦,频繁摔车真的是太恐怖了,虽然大部分都是我的失误,但那个年纪的我很难接受这些挫折,我很灰心,我不再因为骑摩托车而感到开心,这些成长过程中的阻碍让我经常感到失意。

有一天,我和教练麦克•费多罗(Mike Fedorow)在赛道边,我们像往常一样会准备骑几圈,我先骑了三圈热身,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,我不想骑车,我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。我离开了赛道,回到营帐,对他们说,“我不干了,我需要休息。”

教练和爸妈当时都震惊了,他们的反应大概是,“你说啥”?我告诉他们,“我受够了,我感觉不到乐趣,我不想骑车了”。

我经历过最后一次受伤后,身体逐渐好转,我们正在全力投入训练,尝试这成为专业车手。但我脑海里敲响了警钟,我已经没有了热情,关于摩托车的一切都结束了。接下来几年,我甚至再也没骑过摩托车,现在想起来真有点不可思议。

现在我一直有骑越野摩托车,而且对它的热爱比以往更加强烈。我年轻的时候给自己的压力太大,差点把自己击垮。我希望自己用更成熟的手段处理问题,我本该享受更多骑车的乐趣。但现在的我已经能做到这一步,热爱着竞赛事业,我很感谢过去那段经历,让我学会了足够的技巧,并拥有现在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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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骑越野摩托车之后,很多人都以为你直接进了速降领域,但我听说你这两段生活之间有3年的间隔。

确实是这样,过了17岁生日后不久,我便不再参加摩托车越野赛,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中。学校不许我请假去比赛,所以我选择在家自学。我花了一个夏天和一个冬天的时间努力学习,提前完成了高中的学业,2005年的夏天毕业,打算秋天的时候上大学。

那段时间我也开始接触网球。我们当地的社区大学有一支实力很强的网球队,我爸认识教练,所以我开始每天去练球,不是随便练练,而是全力去练,从一开始我就带着求胜的心,决定一个月后全职打网球(笑)。我希望能在社区大学打两年网球,拿到奖学金,然后进入四年制的大学。距离上学还有6个月的时间,所以我开始准备等级测试,确定自己所在的级别。

我每天都在打网球,几个月后我开始参加当地的联赛。那时候快要开学了,但我感觉到自己还没为校园生活准备好,打球的时间太长了,我感觉打球像是我的工作。尽管我很喜欢打球,但并不像骑摩托车那么享受。所以我停止了打球,但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。大学生活一转眼就来了,我还没准备好。上课之前的一个星期,我买了上课需要用到的书,但全都退回去了。我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,但我决定就算花很多时间也要找到真正想做的事情。

我早就知道,自己一直喜欢比赛,我从未追求过别的什么。当我不再比赛而是要上学的时候,我和其他的青年差不多。我要在大学里度过四到六年,但我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我相信自己最终会找到答案,但那时候我还没准备好,我并不打算钻研学术,我希望体验另一种生活,看看我能走多远。我相信,一两年之内,就能确定自己想要做什么,或许那时候我会重返校园。

所以,发现真正自我的道路顺利吗?

爸妈告诉我,不管是比赛还是上学,他们都会支持我,如果我这两样我都不选,还想住在家里的话,那就得找份工作。我记得那是2005年的冬天,我在当地餐馆做保洁工作,餐馆下班后我就去上夜班,清洁地板、卫生间、咖啡机和其他。每晚工作四个小时,工资非常低。第一周结束后,我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资,扣税之后,大约是100美金。我拿了支票后当场辞工了,记得当时我坐在餐厅背后的卡车里,看着那张支票心里在想,“你能做的不只这样”。


(未完待续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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